日志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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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万里之外的墨西哥有什么在召唤我,我想那其中必然有Frida Kahlo。 墨城地图上我第一个圈下的,便是Frida博物馆蓝房子和Frida&Diego故居纪念馆,都在墨城的南部,相距几公里,像在诺大的墨城指引着我的方向。到达墨城的第二日,我便寻踪而去。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Diego,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相貌丑陋身材臃肿的大胖子,但没有办法,他注定和我热爱的Frida纠缠不清,就不能不提到他。 Frida&Diego故居纪念馆 两个地方,想来想去,还是先去了Museo Casa Estudio Diego Rivera y Frida Kahlo,Frida&Diego故居纪念馆。地铁出来上了辆公车,把我带到了一座有圆顶的巴洛克风格的大房子前。院子里有好多人,却没有看到游客的模样,也没有看到任何有关这两个名字的标志,我有些疑惑,还是不明就里地也去窗口买了张票--票好贵,但想想为了Frida也认了,就没注意看票面。一楼大厅的墙上挂着一些画,但跟Frida夫妇无关,心下越发生疑。正东张西望,一个小姑娘走过来,说一点点善解人意的英语,把我往楼上引。 楼梯上铺着地毯,深棕色的木扶手已被岁月磨出了亮光。小姑娘把我带到最上一层,撩开一扇大门上厚厚的黑布帘子,我钻进去--室内一片暗黑,顺着光亮和声音寻去,前方远处是一个大舞台,淡蓝色的灯光打在舞台上的演员身上--我竟然来到了一个剧场! 我在想要不要就坐下来看了,可完全不知所云的西班牙语还是让我不得不退了出来。再仔细看看票,没有任何“museo”或“Frida&Diego”的字样,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地进来了?小姑娘还在外面,掏出手机,一阵谷歌翻译后,终于明白了我要干嘛,又带着我下楼,愉快地退了票,再找出一张地图,给我指明了方向。 原来这个片区名叫San Angel,我误入的是它的文化中心。当我按着地图的指引走进旁边的街巷时,才发现和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嘈杂喧闹相比,像是步入了另一个天地:小方砖或鹅卵石铺就的路面,整整齐齐的是很多年前的样子,变化的是磨得已有些不平的砖角或是残缺了一半的卵石,还有在高起的人行道与路基之间缝隙里随意生长着的野草。一个小小的街心公园,铺地、花池、建筑小品都是砖石筑就,自然得就像是从街巷里生长起来一样。一对情侣在长椅上卿卿我我,旁若无人;旁边的人行道上摆放着漂亮图案的鲜艳土布和群衫,以及一些小手工艺品,它们的主人穿着民族服饰坐在一旁发呆,有人走过时抬一下头。除了行人在砖石上踩出的轻微声响,或是远处传来的隐隐的喇叭响,这里安静得令人仿若走进了另一个时光。再往前走巷子更窄,两边都是高墙深院大房子,米白、淡黄、浅棕,一反墨西哥式色彩的热烈张扬,唯有探出墙头的那一串串花枝,红的黄的紫的,在向稀少的路人倾述着它们的热情。 穿出巷子,是Altavista大街。整齐茂密的行道树,掩隐着两旁那些灰色调的建筑:外观低调但落地玻璃窗内尽显高雅的餐厅、古朴条砖外墙建筑风格却现代的画廊、有着毫不起眼的店招铭牌可展示橱窗却气度不凡的专卖店…汽车几乎没有声响地滑过,仿佛只是为了衬托这幅雅静的画面。于是出现在大街尽头极具现代气质的Frida&Diego纪念馆也就丝毫不显突兀了(尽管在它建成的上世纪30年代是如此的前卫和大胆)。 San Angel的格调 Frida&Diego纪念馆由一蓝一红两栋三层混凝土小楼组成,蓝房子是Frida的,红房子是Diego的。两栋房子经由一座天桥连接,既各自独立又相互牵扯,就像Frida与Diego的关系。他们既是亲密爱人,却又有作为艺术家各自的特性与追求;他们既是婚姻的同盟,却又在婚姻之外寻找各自的需求--主观和客观的依存关系在Frida夫妇这里是再好不过的体现。 用高大的仙人掌做绿篱,这可能也是墨西哥这片美洲大地才会做、也才能做到的。院子里的龙舌兰也是大得让你想象它们生长得有多快活。这片阳光充足万物生机勃勃的土地,或许是身经磨难的Frida勇气和力量最本真的来源。而爱情,她一生中认为最重要的,应该更类似于化学助燃剂吧,所以尽管老天令她的一生坎坷多舛,但爱情又强化了她战胜苦难的信心。 蓝房子坐落在Londres街,London的西班牙语。这里也是墨城的富人区Coyoacan,好多东西向的街名是以各国首都命名的:巴黎、柏林、维也纳、马德里…想来也是殖民的产物。太阳已西斜,浓密树荫下的蓝房子显出些许的暮气,可蓝墙下排着的长长队伍和不时停下的旅游车带来的游客,似乎想把这黯然的黄昏时光给点亮点燃。工作人员贴心地说,你可能会排20-30分钟的队,然后还剩下一小时的参观时间。不过你也可以去我们的官网提前购票,就不用排队了。可我有那么多的时间,怎么能给Frida仅仅一个小时呢?他日再约,Frida。 世事难料。没想到和蓝房子的再次见面,竟然已是整整两个月后。而蓝墙外景象依旧。 蓝房子里Frida的画作并不多,这是唯一令我失望的地方。当我拄着拐杖在那幅有着双杖的作品前伫立良久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的这么一点感同身受,可以是一个打开进入Frida世界的捷径。殊不知: 因患过小儿麻痹而跛足,少女时期一场车祸导致几十次大大小小手术备受病痛折磨且终身不育的Frida,成年后再遇上人生另一大灾难--Diego。苦难就像栽种在那些伤口上的小花,被她小心翼翼地呵护,一直开放到她生命的尽头。她说,我希望,离去是令人愉快的;我也希望,永不再回来。“I hope the exit is joyful-and I hope never to return” --那么,我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Frida一拿起画笔,便惊讶了世界:完成和未完成的自画像,支离破碎的肢体、流产后腥红的病床、仿似梦境般的离奇场景…面对欧美超现实主义画家的示好,Frida却一直在坚持:他们认为我是超现实主义画家,但我不是。我从不画梦。我画我自己的现实。我的身体就是战场。这些血腥残酷而又无比真实的生活,这些孤独却又喷薄而出的自我,都被Frida忠实地用色彩记录在了画布上。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的确是在梦境或想象中才会出现的画面。所以,不曾有过此般经历的世人,又怎么不会理解为它们是超现实而非现实主义作品呢? 连心眉小胡须的Frida看起来并不柔弱,反而有一种雌雄同体的特质,强硬狂野坚韧是她战胜苦痛的利器。可总是穿着墨西哥式艳丽长裙,盘着墨西哥女人辫发的Frida,如同她根植于墨西哥传统绘画的作品,是如此的明艳动人、热情浓烈,就像一朵盛开在悬崖边上的花,顽强生存的同时也不忘在风中楚楚娇柔地摇曳,令人久久无法挪开视线。 曾经的厨房 画室 鲜亮赭石的地,澄蓝纯净的墙,铁艺的栅栏上盘绕着紫色的三角梅。这里是Frida出生和最后离去、也是居住时间最长的地方,有过童年时期的纯真快乐,也经历了与Diego婚后甜蜜与痛苦的时光。Frida的人生,就像这建筑的色彩般鲜艳饱和、五彩缤纷。以蓝墙作背景的阔大花园,被浓密的绿油油的热带植物覆盖着,像一片生机勃勃的热带丛林。Frida或许就是其中那么一株一生只开花一次的龙舌兰,在墨西哥高原的阳光雨露里恣意生长,用尽一生绽放一次,花谢之际便是离场之时。但Frida却用这不长的人生酿出了属于她自己的龙舌兰酒,醇厚浓烈,在世间回味悠长。 经过一个公园,浓荫空寂,偶有慢跑者经过 公园旁的花卉市场--这些图案丰富色彩缤纷的陶制花盆,其本身就是艺术品
最后修改于 2016-06-03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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