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了

猫2

二楼的一户人家养了一只猫，这是一位经常都要自己出去遛一会儿的主。

认识它是有次刚走出大楼，听到头顶传来的喵喵声。抬头见一只深灰色的猫在二楼的窗台上来回地踱着，不时地停下来焦急地仰天长喵。无奈天不应，只好又俯下身子向下探，看上去有种要纵身跃下的冲动。我回应了几声喵叫，无比同情地张开了手臂。可它瞄(白？)我两眼，继续踱步、望天，倔强地不要。

后来有天我回来的时候，见它贴在离窗两米外的一棵树上，四只小短腿抱着树干，不知是在爬上还是爬下。它是摊开四肢，像一只飞翔的蝙蝠，奋不顾身地从窗台上跃到了树干上吗？还是我想象过度，人家只是出来遛弯的时候爬个树玩玩？

不像那几只流浪猫，这是位相当亲近人的主，毕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它的主人出门的时候有时会把它顺带捎出去，或者开房门让它自己出去。它便在楼下的单元门内，眼羡着外面的花草世界，贴着玻璃来回走着，等待有人进出把门打开。   

有时我在楼下的小道上遇到它，稍微一召唤，它便会走过来在脚边蹭来蹭去。我也蹲下，摸摸它柔软光滑的脊背，挠挠它的下巴，然后打开单元门。它摆着尾巴一溜烟地钻进去，可是又不肯上楼。主人听到了声音便在上面叫它，它才又磨磨蹭蹭地爬上去。

还见到过它玩了回来，在家门口喵喵地踱着步。我很想代它的爪子敲敲门，想想又止住了。还是让它自力更生，唤醒主人吧。

但自疫情来就几乎没见它的踪影，大概是我出门少了吧。最近一次见到它，还是在步出大楼的时候，又听到了头上传来的喵喵声。我很开心地抬头，果然是它！仍然是那么焦虑的表情，仍然不停地从窗台这端踱到那端，然后倚着窗框细声细气、楚楚可怜地叫着，听得令人心痛。落地窗边摆着一只高脚凳，想必那是它的专座兼跳板吧。

       我想起了房东家的猫。有次忘了关门，猫跑了出去，过了两天才找到，从此房东便非常留意大门。每次见它，要么在喵喵要吃的，要么换着各种姿势，在躺椅、在沙发上轮番瘫着。失去了出门的希望，便只好躺平。这么说来，那只小灰猫还算幸运，有吃有一定限度的自由。如果想要流浪猫们那随心所欲的自由，起码得冒饿肚子的险。可一旦尝过自由的滋味，大概多数猫都不曾想过要继续原来饱暖终日却只能从窗户看世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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