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志正文
|
||
正午的Trinidad阳光灼灼,我却感觉有丝丝冷汗渗出。 二十分钟前,灰狗停在了这里。下车、上厕所、去餐厅吃简餐。再回到几步之遥的停车处,却再也看不见它!灰狗带着我的大包和座位上的外套跑了! 焦灼之中,突然想起了一顶似曾相识的黑牛仔帽,在我前面几排的座位晃荡过。我跑回餐厅,四顾张望,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戴黑帽的大叔。可此黑帽非彼黑帽。希望破灭之际,黑帽大叔却指点了方向,我立马扑向灰狗的柜台,就在餐厅旁的超市里。 灰狗真是老了,用着20世纪的电话系统干着21世纪的活。心力交瘁的三个小时后,用20刀和11小时的等候,换来下一班灰狗。 等候不是最难的。 米国的室内冷气通常都是不要钱一般的冷,包括地铁、公车。在我看来完全没必要用冷气的天气里,米国人民却裹着外套冷冷地享受着。如果有米国人要和我谈环保,我得让他先关掉空调(虽然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小)。 我穿着短袖和短裤,坐在超市靠窗的餐凳上,凉意一点一点地附上身。 黑帽大叔坐在旁边的座位上,问我要不要衣服。我本意是去附近的沃尔玛买张小毯子之类的,可大包里再也没有一张毯子的空间,到了明天就得扔,所以也就乐于接受了大叔的一件牛仔衬衫。可大叔听说我不去买毯子却急了, “这个地方这么冷,一件衬衣不够的!再说车上也会冷!” 黑帽大叔着黑夹克、牛仔裤和牛仔中靴,一副酷酷的牛仔打扮--可室外的温度对我的短装很适宜的啊… 大叔却认真地说,“我从亚利桑那州来,那边华氏一百一十多度,这边好冷。” 那边好像是非常热,可这里冷么?明明就是人为制造的冷嘛... 我想了想今天车里的温度,坚定地说,“没问题,我不怕冷!” 大叔没辙,只好出去抽烟散心。 傍晚的时候,有人端着咖啡坐在了我对面。一个眼睛圆圆脸也圆圆的中年人,点头、打招呼、闲聊。我以为他也等灰狗,“不,我开车,去丹佛的。”听说我要从陆路过境到墨西哥的Juarez,他很认真地跟我说我小心,说Juarez有很多女孩失踪。突然感觉冷气更足了,我不由得裹紧了衬衫... 喝完咖啡,他突然掏出5美金递过来。 “我想你需要帮助吧?请收下它。” 我有点懵,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我不需要啊...” “真的不需要吗?”他没有收回送美金的手,很真诚地问道。 “真的不需要,谢谢!”我好像清醒了,也认真地回复。 “好吧,”他想了想,把手收了回去,“我去给需要的人吧。” 他走了。我思索了一会儿,为什么他认为我需要帮助?因为我穿得很少吗?我看起来像流浪女吗?这牛仔衬衫质量还是不错的啊,还是,一看就是别人给的?或者,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流浪者,只是我不自知? 已经入夜,大叔拎着一件内里镶着羊羔毛的外套走过来,问我需不需要。估计他已经忍了很久,实在看不下去衣衫单薄的我。我也开始感受到了凉意,就不客气地接过了,然后还厚颜地问了一句,“在车上可以穿么?” “不行,车上我要穿!”干脆得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好吧,可是你在车上穿这么多是要过冬么... 此时,对面的座位上突然升起一个人来。因为被桌子挡着,我完全没看见那里躺了一个人。一个卷发的小伙子,裹着一件羽绒衣。 “你要不要长裤,我可以借一条给你,下车时还我就行。” 我看着他,又开始发懵了。他的裤子我能穿吗?他为啥要借我裤子?在这种场合的出借物里比较少见。哦,他躺着的视线刚好与我的光腿齐平... 我望向大叔,他一脸赞许,还竖起了大拇指。我转向小伙子,道了谢,把外套还给大叔,然后拎着裤子走向卫生间。意料之中,裤子有点长,腰有点肥;意料之外,裤脚是破的。不过一切都被机智的我解决了。我晃荡着大叔宽阔的衬衫和小伙肥大的长裤再次出现在超市,感觉这次要还有人想帮助我,估计就是50美金了! 买了三明治,店员慷慨地让我的保温杯灌满了开水!现在温饱问题已解决,就等待灰狗带我奔小康了! 在午夜的Albuquerque灰狗站,我见到了我亲爱的背包,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回想路上遇到的那些可爱的人们,是他们温暖了我的旅程。也正是他们,给了我旅行下去的勇气。 |
||
评论
想第一时间抢沙发么?